*超展開,地點時物跟年份方面。
*半架空。
*想寫的內容有需要自翻譯的歌詞,歌詞這種東西啊就是從字面上翻是很憋扭的,偏偏自己英文又挺爛的,如果有人願意幫校譯,或改正請務必。然後樂團等相關專有名詞沒必要去了解,照著看就好,如果覺得有影響到閱讀效果想必是我自己的問題。
[2回]
紅星the Red Star 01
初次見面是在一個光影灰澀的小酒吧,一般戲稱「屍體」,形容醉到不醒人事的酒鬼,卧在吧台上,手裡拿者的劣酒倒在一邊,尚未乾涸的液體潺潺地從瓶口流下,在地上蜿蜒成徑。下了班之後哪裡也沒得去的失婚男子,貪婪地望著與水手嬉戲的妓/女,那手已經伸進蕾絲裙裡,廉價的香水和刺鼻的古龍水交織令人作噁的味道,與空氣中塞滿濃重的霉味,這個潮濕的地下室,尋求墮落的好地方,生意不怎麼樣,但總是一個能被遺忘的角落,在這裡的人都是這個城市最不起眼,最低級的人。
只有他,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一樣,在看不見五指的地方,毒蟲/拉K魂散著空氣飄盪但還嫌不夠,張口大罵:「你他/馬的能不能來點像樣的音樂!」
「這點程度連讓我淫/蕩的朋友都高/潮不起來。」那樣猥/瑣地笑著,然後大家不知所云地跟著笑,這並不是聚集焦點的事,每個人都忙著用自己的方式墜下,只是個小小的插曲,妓/女拉著水手到更深暗的位置,咯咯地笑,脂粉跟口紅糊成一團。
木吉他錚錚鏦鏦的聲音沒有停止,說是一個表演台,不過就是個比較高的木椅子,上面的燈是鵝黃光,吊了一根電線垂著,不時微微晃著「吱呀——吱呀——」,音箱的聲音破而微弱,上面佈滿將剝落的鐵鏽,海綿是濕的,音場渾沌。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那人也只是沉默地將吉他放進屬於它的硬殼裡,踏過還沾有黏膩的水果酒地板,從後面的樓梯一步一步走出沒有光的所在。
推開朽得有點破敗的小木門,像是從土裡鑽出一樣,破曉時分,地上的柏油黝黑卻有一層水亮閃著,看來是下過雨了,正是個最為寒冷的時候,風不大但還是有一陣冷冽直往骨頭凍,每呼一口氣一團白霧便撲著面頰,也許是這樣的溫度,鼻子嗅不出甚麼味道,水溝裡一直是飄盪著腐敗的惡臭,在這樣狹隘的巷子中。
門板尚未闔上,下面的樓梯有人奔上跟著出來,是吧台的酒促,也算個領班的,長的矮矮小小的講話花俏,可能是因為工作,不管對誰總是鞠躬哈腰。
「王先生!真對不住啊,這把年紀就老忘東忘西,不好意思耽擱你一下。」可能因為突如其來地冷,那人哆嗦一下。
「這個是老闆要我交給您的薪水袋,然後……他老大還交代現在時節不好,甚麼都往上漲,那真是嚇死人哩!所以可能以後……」
已經習慣了一樣,他沒甚麼特別反應地說:「沒關係,我懂您的意思,以後有機會再見了。」轉身便走。
「有空回來看看啊!王先生的琴藝大家有目共睹的,實在是迫不得已……」尖銳而像是老鼠吱吱叫的聲音,慢慢從他身後默了下去,在那樣一個地方是沒有人在乎的,講得好像真有甚麼一樣,他也是這樣換了一個又一個地方的,就像當初手指總有大小不一的新繭,磨到老厚,等到它剝落又是一層新皮。
他拿出隨身聽,一邊走一邊將混在一起的線給分開,MP3已經先開啟。前面有點燈光的地方是這間酒吧的前門,經過這個門時,有個人從裡面出來,在他後面走著,對方擦身而過的時候,撞了他一下,手上還沒拿穩的MP3脫離手掌,失禮的人幫他接著了,接著站在他面前。
那個時候他以為是小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人把頭上的軍帽拿起來一點,以示抱歉。帶著一點奇怪的外國腔,但中文講得還算標準,這裡甚麼人都有,但很少會見到講中文的老外。
對方頭髮的顏色是一頭漂亮的米白色,很少見,但可能是染的,至於眼睛,他從沒看過有人有一對紫眼睛,那麼美麗,像是鑲了寶石一樣。
「你在看我的眼睛嗎?」他突然回過神,這樣盯著人家看不太好意思。
「那是紫色的隱形眼鏡。」
比起自己,眼前這個男人顯得高多了,穿著吊帶西裝褲,上身的襯衫皺得看來很久沒燙過而且原來應該是白的,現在有點泛黃味。
把MP3塞回他手裡。
「聽Broken Social Scene(樂團名:崩世光景)的歌?不好意思我看到一眼播放單。」男人顯得有點冒失地問。
「啊……是的,我很喜歡他們。」原本想要快點離開這裡,但對方開口攀談,而且稍稍能引起一點他的興趣。
「我與你一樣。」對方唇上勾著一抹微笑說。
「我們有相同的興趣。」
這令他困惑了,他並沒有記憶過這個男人。
「不好意思,我先自我介紹。」
「我是伊凡,伊凡.布拉金斯基。準備組個樂團……」
還不等對方說完,東方面孔立即冷下臉:「我沒有興趣。」
「你絕對有興趣,相信我,是布/爾/希/維/克酒吧的老闆叫我來的。」
「他說你絕對適合,因為我們有相同的口味。」
「我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他對伊凡說。
伊凡搖搖頭表示:「我們都是非主流,不能跟你保證一定能做自己想要的音樂,但我缺乏一個可以經歷的夥伴,像你這樣的吉他手。」
「考慮看看。」
「我也是個吉他手,紅星就是我的樂團。」伊凡這樣對他說。
「崩世光景(樂團名)那樣美麗與喧鬧,轟弄轟弄的背景,時而細膩,時而狂暴的吉他,貝斯在後台沉穩而不沉穩,優美的嘶啞……」
你留著我的電話吧!對方離去前塞了一張紙條在他手裡。
「我是王耀。」他對著那個背影說了一句。
「我知道。」這句可能是王耀沒聽著的低語。
「希望下次不是再聽見你把電台頭(樂團名)變得比鬼還要陰沉!」伊凡微微回頭調侃王耀。
想起自己剛剛在酒吧裡的燈光晦影,伊凡,這個人也看著。
王耀不禁有點動了心,從沒在這種地方遇上對味的人,他想起很久以前也有過一段快樂,不過最後人影消散……王耀便灰了心,反正也不缺錢過,就到處走走唱唱。
他能感覺得出來,伊凡有野心,他是個想要攀上高峰的人,王耀看見他的眼神。
在這一區混的,通常家也就在這裡,王耀將亂掉的線重新捲好,耳朵塞進豆子似的機殼蟲,它會騷動你的內心,在你耳邊低語。
播放。
Just wanna know, how far to live on
只是想知道,那是多遠的所在
There's one more avenue in this town
不單是一條這座城鎮的街道
And in the red room
和在紅色的宇
At a distance
存在一段距離
今天的月亮一如王耀昨天,前天看到的一般,黎明時分他隨著它垂落。垃圾桶的氣味難聞地從下往上飄散,老鼠在臭水溝鑽動,兩旁的牆壁黃而黑,煙燻一般的樣子,鐵鏽斑駁的窗子從下面看著,這窗連接到對面,那窗也是,一條鍊子掛滿了衣物,彷彿有一股酸菜味兒。
How would you know it
你如何知道
You're the same when you're living
當你們存在,你們是相同的
I don't know it
我不了解
It won't be this
我不了解這樣
王耀穿越一個街區,再一個就是他住的地方,如同這裡所見一樣,放置許久而老掉的公寓,看起來像違章建築,但你若如何,還是有這樣的人們寄生在裡面,不知道甚麼時候才能脫殼,也許這許多的故事,就在裡面沉澱下去,生了霉之後化成灰。
Just wanna know, how far to live on
只是想知道,那是多遠的所在
Just wanna know, how far to live on
只是想知道,那是多遠的所在
不過就是一首歌的時間,其實王耀早已決定好了,背在後頭的吉他沉甸甸的,那重量的所在便是他的答案。
或許知道黎明即將來臨,冷空氣愈發地猖狂,令王耀的腦袋瓜是愈發地清晰,所有不確定和不安也是深刻感受,不過,王耀想,就算失敗也沒有再可以失去的。
他想起以前在大學裡的那些人,畢業以後第一次嚐到夢想破裂,他們四散,令歲月和生活磨去他們堅毅的稜角,最後也只能隨大眾匍匐著行進。
王耀不確定自己是否也是一樣的,寒磣的一點收入,是他漫不經心的結果,不想去找個正常的工作,但他也沒有把手上的音樂捧在掌心,隨意地彈奏,王耀不曾顧及觀眾的需求,因為連王耀也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於是只是換了一間又一間地點上不同,本質卻相差無幾而雜亂的小酒吧。
How would you show it
你如何表露
You can see through the red
你可以看透這紅(指星星)
I don't know it
我不了解
It won't be this time
此刻我不了解
「紅星樂團,是嗎?」
(歌名:Broken Social Scene-Stars and Sons)
※
「王小子!」
布/爾/希/維/克酒吧的老闆總是這樣稱呼王耀,初次見到王耀這樣矮個子紮馬尾的青年,臉上沒什麼情緒又不愛說話,但他卻感覺對王耀有著一種親熱的感覺,畢竟這裡很少有中/國人。
到這把年紀還經營著一個相徵性的舞台,雖然剛開始被老闆的熱情一時有點難以承受,但王耀其實很欣賞他,年紀過了六十卻留著一頭蓬鬆的長捲髮有瘋狂青春的感覺,遠看倒有點獅子的樣子和氣勢,穩穩地是這裡的巨人。
每個來到這裡的人,一如以前的王耀必定要聽一個故事。
「我的母親是俄/羅/斯女子,嫁給中/國的男人,嘿,便是我父親,您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流了一半中國人的血。」王耀當時候的確是不相信的,老闆就像這裡許許多多的西方面孔一般,並沒有一絲東洋味。
繼續說下去:「雖然母親總是有一種將父親支配地支離破碎的感覺,但他們還是好好地結合了,嘿,所以才有了我啊!」
講到這裡,聽眾便會不禁地笑了起來,有時候並不是真的好笑,而是因為那種豪邁而有所澎湃的回應。
這間酒吧之所以特別,原因無他,凡是已經成過名的樂團一定在這間酒吧表演過,還未成名的也一定在這表演過,因為老闆只在這裡賣酒給來看表演的觀眾,不收多於一毛錢,門票所得全數為樂團所有,這給很多新生的樂團很大的鼓舞,不需要付出昂貴的場地費,又可以增加收入,加上極受到好評,這裡最不缺少的就是喜愛搖滾樂的歌迷,可以說孕育許多有所成就樂團的暖床。
王耀也是這裡的常客,每周總會從吃食裡省下一些錢來看表演,他不會太靠近舞台,只是喝一點小酒,一邊與老闆聊天,算是生活的一點有所意涵的部分,他們倆總有很多話可以說,就是這麼要好起來的,就連王耀跑台的廉價酒吧,也是給老闆薦去的,的確令王耀的生活有那麼一點助益。
「王小子,又被炒啦?」當王耀又從門口進到裡面的時候,老闆直覺這樣就開口這樣問。
他點了點頭。
「你這小子。」老闆並不是真的責怪,而是有點好笑地搖著頭。
「罷了,再讓你去下一家,反正這裡少不了你可以去的。」
覓了一個吧台上的位置,這裡現在還很冷清,沒有人會想白天來到這裡的。
「你讓人找我組團?」王耀問,順便接過老闆遞過來,裝有褐黃色液體的小酒杯。
「喔喔!那鬼靈精怪的小子去找你啦!嘿,你答應了嗎?」
「我還沒答覆,但應該是會去……只是,為甚麼?」
老闆故作俏皮地擠了擠眼睛然後開口:「王小子,因為他是俄羅斯人啊!」
王耀與老闆相視幾秒,下一刻同時粗聲罵了一句髒話:「F/U/C/K!」兩人都捧腹大笑。
等到冷靜下來,老闆才又認真地說:「就跟我們之前聊過的一樣,那小子適合你啊!」
「他同你一樣也是三五天就來我這裡坐,看表演,我常跟他聊,最近那小子說要組樂團,問我有沒有好人選,嘿,老實說,如果不是真的覺得你會與他對味,我可不隨便講的。」
「是麼?」王耀雙手交疊放在下巴撐著,看起來若有所思的樣子。
再與老闆講些話,王耀便覺得那種失眠的疲倦一下子從後背湧了上來,於是就打著呵欠與老闆道別。
「王小子!等著你帶著自己寫的歌,來我這做表演!」老闆衝著王耀喊。
王耀揮了揮手表示有聽到,然後不覺地浮上微笑,走回家睡覺。
再與伊凡見面,就是王耀打電話過去答覆加入紅星的意願,伊凡便邀了王耀到自己家坐,王耀抄了地址,應了是。
跟王耀所想差不多,伊凡大致也是住在這一區的,離王耀這裡沒差幾個區塊,跟所有人的印象差不多,玩團的,沒幾個有錢的。
(待續)
*歌詞翻譯想必一定有錯……我盡力了(扶額)(一臉憨),俺英文就不行啊Q_Q
*不知道看起來會不會挺生澀無聊的,通常歌詞就是會在必要的時候穿梭,也不用去聽(如果有興趣當然也......),希望不會有格格不入生硬地插入一段歌詞的感覺。
*有些具有影射性地是否不自然,是否能有寫出那種意義,酒吧經營參考陳/德/政<給/所/有/明/日/的/聚/會>一書裡面描述紐/約的一個表演場館C/B/G/B。
*去年這個時候也是一直在露中露中呢,祝我自己快樂,爬上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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