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
*校園架空露中
*前篇第一人稱注意
[0回]
00.以前以後(前篇,以前)
那是一段黃金歲月,以這該死的年少輕狂。
打從有記憶開始,知道自己叫伊凡‧不拉雞撕雞,綽號凡尼亞,家裡那位老不死的爺爺取的,長久相處下來一直不懂,老爸跟老媽死了這些年,怎麼他也不一同去死一死,您會認為這是怨懟,如果走過跟我累同的足跡,或許就可了解。
現在應該稱得上一名抑鬱的高三生,面臨考山考海翻天倒地地充斥著平日毫無起眼的生活,心情就跟西伯利亞天天颳暴風雪差不多,雖然個人感覺並不怎麼冷,是在上廁所的時侯,聽到班上同學托里斯跟萊維斯所說對我的見解,顯然他們並沒有發現我也在廁所裡,因為那天我的胃腸有點不太舒服,至此決定每天的午餐時間都跟三個喜歡吃菠蘿麵包的同學一起享用美味的餐點,希望他們可以對我印象好一點。
「碰!」身體感覺到一震撞擊,心情開始不好。
「F□/u□c/□k! 你又撞Hero我了!我敢說你一定很早就看老子不爽了!」
有長眼睛的人都知道,是你自己走過來撞我的……雖然我的確很早就看你不爽,阿爾,跟這個同學向來處得不太好,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是開學第二天阿爾被我揍了三頓之後,送到醫護室填受傷單的時候才記起:「喔!原來你就是阿爾。」託這位同學的福我吃了不少警告跟小過,好不容易混到高三如果再跟他幹幾架就差不多可以跟高中生涯提早揮別,回老鄉跟爺爺一起種向日葵為維生。
嘛……我是很喜歡向日葵沒錯,但這樣過過人生似乎不是很理想。
反正阿爾同學不管跟誰都不好,甚至連學長都給惹上了。柯克蘭學長因為把烹飪教室給炸了,學校有鑒於學生是粗心而不是有意的人道理由只作了留級處分,連帶罰了據說是一起惹事的法蘭西學長,其實我是有看到的,那天我從醫護室出來的時候,柯克蘭學長對著經過教室外看起來貌似正在趕課的法蘭西學長發射不知名的危險食品,於是杯具就這麼發生了。
然後柯克蘭學長住院期間阿爾把了學長的妹,就這麼惹上了,第二個杯具。
「你想對伊凡哥哥怎樣!」娜塔莎就算妳不站出來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的。
突然想到一直以來,當作幸運符的乾燥向日葵昨晚不知丟到哪裡了,杯具預感。
身材勻稱,胸部豐偉雖然輸他姊一點,但一襲披肩銀白色長髮頭上繫了一個蝴蝶結,清純的學生服配上白晰的膚色,很短的裙子卻看不到內褲的刺激感,站在我眼前一臉要保護我的娜塔莉亞,造就了每晚讓男人濕的夢,也造就了我從小被欺負到大的杯具。
一切都要怪指腹為婚,我爺爺造的孽。
自小長輩就把我指給了她,其實我一直不懂為甚麼不是把她指給我,總之這個很遠房的表妹自小就暗戀我,全鎮的人包括我都知道她暗戀我,這讓我成了男孩公敵,所以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學會怎樣用一根水管打遍天下無敵手。
可能因為看習慣了吧!娜塔莎對我沒甚麼魅力,但是她的糾纏卻給我很多困擾,像是現在,眼看阿爾又要皮開肉綻了。
「小……小娜塔,暴力是不好的。」又來了另外一個讓男人濕的夢,娜塔莎的姊姊加利西亞,沒有用的勸阻加上無力的乾笑聲。
好了,我該抽身了,要不等等生輔組的教頭經過我就死定了。
「Oh! My hamburger!!!!!!!!!」娜塔莎這次是用美工刀啊,嘖嘖……就某方面來說我也爽了,阿爾的嚎哭聲一如既往的……亂七八糟呢。
「碰!」
世界彷彿安靜下來,不,是真的安靜下來了,當我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紅色的液體順著鬢角從我的臉龐滴下,我感覺內心的某個開關又再度被開啟了。
我撿起擊中我頭部的狼牙棒對阿爾大笑:「伊凡來陪你玩,遊,戲!」
娜塔莎好像也爆炸了。
白露為雙,殲甲蒼蒼。
然後我的人生出現了大裂縫。
那抹紅色的身影一眼飄過,我的手、腳便痛得抬不起來,於是那些瘋狂的思緒漸漸從我腦海中遠去,我定眼看了一看地上。
真爽!阿爾要進醫院……的太平間了吧!
「同學你瘋了不成,要把朋友給殺了。」來救阿爾的那個人開了口,我實在懶得花力氣跟他解釋阿爾不是我朋友,倒是這個穿大紅色的老師,看起來眉清目秀的,三兩下就把我的四肢折騰得連動都動不了,真有兩把刷子。
當天,我領了一個大過回家,也順便準備回老鄉了。
但是我不甘心,錯的人不是我,先動手的人不是我,憑甚麼被趕出來的是我,還有那個老師真過份,把我的手腳都扭傷了,當然,這些都是在我清醒之後的事。
不過老天爺終究還是照顧好人的。
隔天晚上我去便利商店買了稀釋伏特加,回家的路上碰見大紅老師(不知道名字)從A君家出來。
我的內心閃過一個念頭,那陣思緒讓我鬆開手上提的塑膠袋,我有救了。
「老師。」我主動上前去打招呼,對方好像嚇了一跳。
「這麼晚了莫不是老師私自在外面當家教吧!」氣氛瞬時降到零度,估計我的笑容也無法熔解。
「老師家很近,要不要來我家坐坐?」配上陪罪式的微笑,他這樣說。
差不多是該來談判條件了,我理所當然不會拒絕。
後來我才知道,嗯,一頭黑色長長的頭髮,後頭總紮個小馬尾,那個小個子老師叫王耀,家裡有一堆小孩要養,光領學校那份俸祿填飽肚子都有問題了,逼不得已才違反規定在外面兼家教糊口。
我心裡想:「老師這麼年輕就生這麼多啊。」
王耀家在一棟舊公寓的頂層,在樓梯間就有股霉味間歇於空氣的夾縫中,還有灰層堆積起來的樣子像是年代的負載,王耀小小的腳印就印在上面,一階一階地往上踏。
覺得自己有些傻,甩了甩頭跟在王耀後一起上去,只見王耀在自家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然後對自己比出噤聲的手勢,看著王耀輕聲把門打開,隨著王耀進入。
王耀家很乾淨,還要脫鞋才能踏進去,由於沒有開燈,一片都黑矇矇,王耀一手放在開關上,一手叉腰大喊:「哥哥回來啦!」然後「啪」一聲把燈打開,一群小孩衝過來。
「哥哥?」不是王耀自己生的啊!我心裡想,天啊!王耀竟然養了四隻蘿蔔頭。
跑最前面的是唯一的女孩子,手腳俐落地一撲就往王耀懷裡鑽,另外一個小孩也把手伸出來,想要撲進去,不過可惜女孩子比較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那個女孩跳起來的瞬間似乎踹了那個男孩一腳,揉一揉眼,好像看到男孩前面掛的呆毛跟他一樣快哭了。
王耀家爭寵爭得真嚴重。
「伊凡,這是我弟妹。」是,我看到了。一票小孩一臉不爽的盯著自己看,我臉上有怪東西嗎?
在四雙帶刺的眼光下,現在跟王耀坐著喝茶,根據王耀的說法,女孩是灣,剛剛坐下來的時候又看到灣捏了一把,根據王耀的說法,勇洙的屁股,然後勇洙哭了,表情風清雲淡眼神跩得跟甚麼一樣的是菊和香。
嘛……算了,那一點都不重要嘛!打太極甚麼的就直接跳過。
「我不想被退學。」我直講了。
「如果王耀願意跟學校說當我的輔導老師,不要讓我被退學,我就保守王耀的小秘密。」
王耀桌上的扇子飛過來了,正中額頭,真痛!這手勁!
「甚麼王耀?是老師!」
我沉默了兩秒。
「家教。」
王耀的眼神雖然不甘心,但是我想他也沒辦法,除此之外,離開王耀家之前,還凹到了來王耀家課後輔導的權力,真爽!
那四個蘿蔔都快要把我盯出刺來了!
終於今天晚上再也沒夢到被娜塔侵犯了,而是換成了那個小小的黑髮老師,甩著他自己紮的小辮子在碎碎念,然後我讓他拉著我的手講數學。
從那天起,我比以前更精神飽滿地在學校上課,但我更期待的是課餘之間讓王耀以輔導的名義作雜務,說是作雜務王耀其實也不敢讓我碰,我就是坐在隔壁的辦公桌看王耀作事,時間到了就可以回班上,有時候放學就到王耀家寫功課,順便把爺爺放在冰箱的一些菜帶過去。
不是我在說,小耀手藝真是不錯呢!
「不准叫我小耀!」王耀手上還拿著菜刀,苗頭不對下一個刀下魂就是我了。
「小耀……」斂了斂眼色,假裝內疚地把聲音縮小,一臉無辜的樣子幾歲都對王耀有用。
王耀不爽地大力揮刀切斷鴨脖子:「不准叫我小耀!」
「伊凡你真的越來越沒大沒小……」以下略,我揚起微笑。
突然覺得好想寫色色的情節(作者本體突然插播)。
除了與退學擦身而過,不禁有種遇見王耀還真像是撿到一個寶,在此之前我覺得根本沒甚麼愜意的日常,細細密密地疊了起來,塞在寂寞的空隙裡,王耀家很小,可是總是有歡笑聲,一群蘿蔔追來追去,要不是王耀不知道,其實我跟那群小鬼鬥了很久呢!
不知道灣小蘿蔔甚麼意思,每次我在看王耀的時候,她都會跑過去拉拉王耀的衣襬:「哥哥抱抱!」
馬的!真故意。實在不想承認在那個小鬼臉上看到示威性的笑容。
然後王耀就會很開心地抱起灣玩飛高高。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是這麼覺得的。
吃飯的時候,我假裝胃口不好放下碗筷,王耀說了:「伊凡你不是每次都要吃半桶飯嗎?咋不吃了?」
「今天是我媽忌日,我難過。」其實我媽忌日不是今天。
王耀也露出難過的表情,把碗筷放下來。
「小耀的肩膀可以借我靠靠嗎……」王耀也不管我叫他甚麼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就說了老師讓你靠。
我自然是撲了上去,接把王耀攬進懷裡,誰跟你老師,誰跟你玩靠肩膀,我親愛的朋友。
在那群小朋友面前,感覺真爽!
有時候我思考,尤其是只有我跟王耀的時候,看著王耀的側臉,王耀的五官,王耀的手指,王耀的脖子,王耀王耀王耀……
我們不僅僅是師生,應該也算朋友吧!撇開之前互利共生的條件。而我現在卻不覺得朋友可以滿足我了。
上次娜塔莎來我家的時候,我問了她,如果一個人總想著要抱一個人,想要牽他的手,想要親親他的額頭,親親他的臉,那代表甚麼?
然後娜塔莎捏斷一根比她的手還粗的鐵棍,一臉捉姦的表情說:「哥哥你是不是喜歡上哪個野女人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那是另外一個朋友講的,娜塔莎才露出欣然的笑容,雖然我還是覺得很可怕。
喜歡王耀啊……但是他是男人耶!男人可以喜歡男人嗎?我抱頭想了很久,那王耀又是怎麼想的呢?
於是氣相快要暖起來的時候,我抱著滿腹的疑問去考高考了。
本來是在等待那個以後,這個結束以後。
考完之後覺得自己還行,心情愉悅地跑到王耀家,卻發現他不在家,於是我就坐在門前等,直到半夜王耀才拖著一身疲倦回來。
看到我坐在門前他很驚訝,小蘿蔔頭們也都不見人影,我問王耀他們去哪裡,他說勇洙出車禍現在正在住院,他沒有心力照顧其他小孩,暫時托給別人照顧了。
「晚了,你今天在我這裡過夜吧。」王耀這樣說。
一般我聽到王耀這樣說,都會感到興奮,今次卻沒有那種心情。跟著王耀進屋,他似乎沒心情做事心神都不放在身上,隨便弄了點東西吃,就讓我跟他一起睡在他平時跟弟弟妹妹一起睡的小房間裡。
本來就不是很嗜睡,一時間更難以入眠,王耀睡在我身邊怎麼可能這樣就睡得著,時間好像過了很久,我腦袋的思路還在爬行著,只是越發清晰,王耀倒是睡得很沉,這個動作我猶豫很久,不過最後還是大膽地做了。
我把王耀拉到自己懷裡,舒服地抱著,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這樣睡著了,一夜無夢。
隔天我告別了王耀,回到家,一如往常,街道還是那副景象,殊不知這是最後一次見到王耀了。
馬的,我還沒告白。
王耀搬家了,聽鄰居說是因為醫院太遠要長期照顧不方便,也有人說學校收入太低了,他去找新工作了,還有更多更多的可能,唯一的事實是王耀真的不在了,而他連一句道別都沒留給我。
還是他發現我心裡的秘密,變害怕地躲遠了,可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哪一點配不上他,我長得比王耀還高,比起他的臉,我看起更有男孩子的味道,儘管我自己這樣想,但王耀還是不要我了。
等到高考成績出來了,高興的是比我想像中考得還好,沒把握的題目都拿到分,王耀在與不在好像對我的生活沒甚麼影響,除了又開始回家吃爺爺作的菜以外,我再也不須要讓王耀盯著我念書,可以自己唸書,直到有一天,發現自己其實異常憤怒,而在我心裡成了一股推力,始終埋怨著王耀,沒有等到一個機會,如果被拒絕那還可以接受。
為何是拋棄,不是每樣事情都可以習慣的啊!
會等到一天,為了找著王耀。
「我喜歡你。」
結果還是在背後追逐那個人的影子,捨不掉無法將他從心裡摘去。
我會決定這樣問,以前你還記得嗎?有個那樣子的孩子傾慕你。
(待續接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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